第一次
她的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刚哭过。
方砚对这个妹妹并不算很熟,只记得小学时,身后总会跟着一个小跟屁虫,捏着自己的衣服偶尔哥哥的叫着。但高中后就离家住校的他,与她的交集就少了很多。
有时有朋友提起她来,他的印象也依然只是一个沉默的眼镜少女,以及曾经六七岁可爱的团子模样。尽管这前后的反差太大,让他都不禁对自己儿时记忆产生怀疑。
节假日,是他鲜少能碰到方临的时候,虽然大多数时间她都躲在自己的屋里声称看书,但她那安静的近乎阴郁的表现还是让他忍不住留意。
但父母对他的疑问不以为意,只是摇头道:“这孩子就是这种性格。”
她何时是这种性格过。
当时的方砚忽生一种想反驳的欲望。
见父母都不想多说,只能硬生生的咽下众多疑惑。
—
方砚从没见她哭过,应该说,自他离家后,他就从未见她露出过如此脆弱的神情。
他深知自己父母在养孩子上有着不可忽视的缺陷,时刻牢记着要坚强的他们自然也不会希望儿女会向他们流露自身的软弱。
但他们又确实真心实意的爱着他们,以至于他曾经几乎习惯了下意识的拷问自己、厌恶自己、责备自己。
这无疑是另一种的温水煮青蛙,将傲慢与专制裹挟在浓浓的爱意里,一点一点侵蚀心智,将顺从变为本能,将矛盾转嫁自身。
所以,在他隐约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他选择了离开。
但他忽略了,作为被留下的一员,所承担的必然也要比曾经两人要多的多。
不知是长期的压抑还是性格的不同,就像他发展成一个极端一样,他的妹妹几乎也被造就成了另一个极端。
说来,这也是他的责任。
于是,他向眼前的方临伸手,“方临,走了。”
站在角落的不起眼的少女似乎有点吃惊,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他。
方砚敏锐的感受到她情绪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可置信,莫名的,心头一颤,他拉起她的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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